刘 新/文
天石自打毕业后,我们师生各谋生计,往来甚少;但他的行踪动静我仍是相知一二。就他而言,不外闯荡江湖,闲云野鹤,花了大力气滋养着从学校带出来的那一片胸中丘壑。天石不是随性过日子的那种人,心中总存有一个坐拥书城、涂写丹青的画道梦想,为此坚持至今,渐得佳境。至今办了12个展览,若不是性爱山水,对画有纯粹性的理解,做不到这般程度。
天石好古,读大学起就有此兴致。后来写生取代卧游,化古人趣味于真山水的意境里,渐退习气,终究补上了活用古人山水的笔墨课。巧得很,天石的画室取名“自如堂”,与华春老师的画室“泥古堂”同处一屋,两相合璧,恰是天石习艺的取向。一方面泥古不化,另方面自如故我,这实在是天石的内在境界。故在研习山水画的过程里,读画、写生、创作成了天石的日常功课,尤其写生,可尽显他重于诗文的观看意兴、笔墨趣味和外野内秀的写意风格。
天石不是那种有玩性的人,所以笔下图画,诚恳真切,心态冲淡,其状透着对山水的陶然之感,不油腔滑调,不玄技,对山水之魂有内在的体味。倘若往后再有沉淀,稍为放大点“我”之份量,让观看归属自我,随性写开去,我想其笔下的山水之图会更见人之性情和生命光彩。
学画,尤其中国画,欲有后劲,使画道走得更远,不外两径:以最大的耐力打进传统,以最大的勇气走出传统。然而,能入传统者,概率甚小,能出传统者更是微之微小;传统者往大里讲,不外诗书画印,除画道功夫外,文辞技巧、文心修为一样都少不了。尤其走文人画路,非此道不可,来不了半点的取巧。好在天石执着于画,勤于读书,画旅行脚,多年间随陈国斌、张羽翔、冯华春诸师习书,随范扬、张复兴先生学画,还北上拜师进修,终至耳濡目染,视域开阔,从大环境到小氛围,都使自己浸染在浓郁、专业的书香纸墨的气息里。
人贵青涩,画忌结壳。天石的画,取道文路,呈现于自然状态,有逸品之格,尤其可贵之处在于总让人见着生长的变化,常看常新。
2012年6月15日写于芦花草堂
|